汉字的拓扑性与测字
记录汉语的符号系统汉字是一个异常复杂的书写系统。汉字有的可以拆成许多"零部件"。由于汉字的表意作用,这些零部件又可以分别代表一定的语义。所以,分析和解释汉字就几乎成为一门学问。近年有学者认为,汉字具有一种拓扑性质,可以用拓扑学的方法来加以研究。拓扑是理论数学的一个分支,它研究图形在拓扑变换下的不变性质,研究物体之间的位置关系。某些汉字结构中的声旁、形旁呈现出一种十分繁复的格局。比如,左形右声(河),左声右形(顶),上形下声(花),上声下形(梨),内形外声(问),内声外形(病)。不过,这种繁复的结构在多数情况下是位置固定的。例如"口"在"今"下是"含"字;"口"在"今"旁却是个"吟"字。"够""秋"之类可以互换偏旁的字,实在是凤毛麟角,而且规范后的汉字,这类偏旁也不能互换了。一个"口"字加一个"十"字可以组成"古、由、甲、申、叶"等多个字。在研究了多年之后,语言文字学家不得不承认,汉字的部首无定数、无定位、无定序,颇有一团乱麻、难以理清之势。加以汉字又音寓于形,义寓于音,这就更增加了理解它们的难度。汉字用了几千年,一直没有一个表示女性第三人称的习见字。一直到刘半农从古字里筛选到一个"她"字,才算结束了这种局面。有些汉字解释起来由于确有其事或者联想与巧合,令人感到新奇。"家"字就是屋子下边养着猪。有人考证这就是古人的生活方式。一位外国学者认识了"船"字以后大吃一惊:这不就是《圣经》里记载的诺亚方舟和舟上的八口人吗?呜呼!多数汉字可拆可卸,这就形成了一种有趣的现象:测字或拆字。测字还逐渐发展成为一门技艺。回顾历史,这门技艺可令人不寒而栗。历史上的文字狱往往由于这种分析而形成惨剧。清代著名的查嗣庭案就因为他出了个考题"维民所止"被人告发为"维止"二字是去掉了"雍正"的"头"。于是定为叛逆,不少人被杀。流传至广的崇祯测字的故事更是这种拆字法的典型。崇祯得知李自成攻京城,于是找钦天监为他测字。他先说一个"友",拆字人告诉他这叫"反叛出了头儿了"。再说一个"有"字,人家告诉他这是"大明江山去了一半"(指"大"字缺一捺儿,"明"字少了个"日")。再问"酉"字,结论是"至尊"的"尊"字斩掉了头尾。三个同音字分析出三种异乎寻常一致的结果,真是令人拍案叫绝。当然,这不过是后世的文人编造的故事。
这类拆字在近代还发展成为一种政治笑话。全国解放前夕,孙科出面组阁。人们为他测字,说他的"科"字是"欲和无口,欲斗无门",令人捧腹。给蒋介石测字,说他的名字是"艹中一止"调整为"艹一将中止",正好蒋介石于1949年1月21日宣布"引退"。
字音和字形是词义的物质载体。具有拓扑结构的汉字,可以辐射至四面八方,让人产生五花八门的联想。自由联想的心理活动是颇为复杂的,而且又因人而异。如果这种联想再加上巧合,那么某些汉字的所谓神秘性便大大发挥出来,而分析的结果就会使人惊讶不已,汉为观止。如果是算卦的人为迷信的人去拆字,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。
汉字的优点很多。它具有超方言性、超时代性;有其智能性、稳定性和简约性。评价最高的是黎锦熙先生,他认为汉字的功劳是保持了汉民族语言的半统一半分化状态。如果没有它(当然还有统一的国家这一条件),汉语也许像欧洲语言那样,分化为大大小小互相不能交流的语言了。不过,汉字也有明显的缺点。它不直接代表语音,所以比较难写难认。至于上面提到的测字拆字的神秘机锋,又不是人人都可以领悟的了。 顶一个#10# 好 #03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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