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周易研究会

足球期刊預測總合集

楊救貧傳奇

[复制链接]

该用户从未签到

发表于 2008-5-30 10:2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楊救貧傳奇


管讓礽 著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
出生竇州江西人

會章貢兩水於贛州城下的滔涓贛江,奔騰咆哮地穿過礁 石滿布的十八灘,曲折西北,經萬安出灘折而東流。至吉 安,江面較上游開闊,水勢完全平緩下來。從這裹往下,船家不但有了安全感,有時還可任船橫直,隨流而漂,船工則分坐船頭或艄板,閒聊著“闖十八灘,過鬼門關”的險事,講廬陵吉水過去聽來的故事。只在遇上逆風時要搖櫓催船而已。
廬陵郡包括現在的吉水、吉安等縣市,東漢興平元年(西元一九四)置郡,治所在廬陵縣。西晉太康徙石陽,隋開皇改置吉州,並改石陽為廬陵縣。廬陵、吉水分處贛江兩岸,在贛州至南昌的中部。這裹山明水秀,地靈人傑,唐、宋數代名臣不少,既出過狀元,更出了許多進士。鮮為人知的是,一代風水名流楊筠松的祖籍就在這裹
據史料記載:楊筠松,竇州人。唐代的竇州即今廣東信宜縣等地,怎麽又說他的祖籍在江西的廬陵呢?這事就得從頭說起。
廬陵有個地名叫“灣裏”的村子。村裹雜居著幾十戶人家,多數姓楊。他們半農半漁維持生計。秋冬季節,河裹的野鴨成群結隊,肥得出奇。村民置條小船,船上放把大銃,人則伏在艙內,小船隨流而下,接近鴨群時一銃打過去,少則二三隻,多達七八隻。獵獲的野鴨既自食又可賣錢。因此,多數人的生活都較豐裕。
這灣裹村有戶人家,男的姓楊,女的姓何名叫荷花,夫妻倆日出而作,日沒而息,口子滿過得去。可是,年紀都已二十大幾了卻還未得兒女。這年,男人突得一病,久治不愈。治病花掉了少有的積蓄,弄得家庭拮据,繼之雪上加霜,男人死去。殮葬之後,荷花孤苦伶丁,生活就更加困難了。
此時,荷花已有身孕。丈夫死了無依無靠,終日愁眉不展。鄰居很同情她的處境,有主動周濟她的,有說她年輕漂亮,勸她改嫁的,也有叫她“招郎”的。她心亂如麻,是留是嫁,一時拿不定主意。
事有湊巧。就在荷花進退兩難的時候,廣東有個販賣金銀珠寶的商人來到了廬陵。此人姓楊名粲都,三十左右年紀。過去他隨父經商,妻子在生了第二個孩子後不幸去世。現在父親年老體弱不想出外經商,粲都便獨自一人出外闖蕩。他來到江西廬陵地方走村串戶,一邊收買珠寶古玩,一邊叫賣金銀飾品。在當時,“男女授受不親”,非親非故,女人是不與男子接近交談的。因粲都賣的是金銀飾品,到了
灣裏卻引攏一群婦女。她們有揀看耳環戒指的,有要貿銀鐲金釵的,也有跟粲都扯起閒話的。閒扯間,有人問起粲都家住那裹,家中都有些什麽人?粲都據實回答。
人群中有個四十多歲的婦女,因為她是陳坑地方嫁到這裹的,人家都稱她陳坑嫂。後來去了“坑”字,叫陳嫂。叫來叫去竟成了她的名字,年紀比她大的也叫她陳嫂。她跟荷花要好,很同情荷花的困難處境,平時想幫幫荷花,但覺力不從心,難以做到。現在聽得粲都自言妻子已歿,想起她們一個喪妻,一個亡夫,年齡相差無幾,覺得兩人很相般配,又關心起荷花來。於是,她壯著膽子,既當玩笑又是認真地問粲都:“楊先生,你沒了婦娘,怎麽不再討一個呀?”
“我婦娘死去不很久,一時也沒見著合適女人。以後有合適的,娶總還要娶吧!”粲都不經意地回答。
陳嫂接著又說:“合適的?我來幫你找一個,包你合適!不過,怕你眼界高,不要。”
“你幫我找?”粲都笑笑,沒把它當真。
也許他們真的有緣吧!就在陳嫂跟粲都說話時,荷花恰巧路過這裹。“荷花、荷花!”,陳嫂見了,一邊喊,一邊拿著枚戒指走到她而前,說:荷花!你看看這戒指好不好,是真金還是銅的!……
粲都見她拿著戒指走了,便跟了過去。說:“好的,還會騙你……。”
荷花拿著戒指略略一看,便說:“陳嫂哇好就好,不好就不好,我摸都役摸過金子,那裏識貨?”她邊說邊把戒指交給陳嫂。一抬頭,與粲都相對而視,她刷地一陣臉紅,迅即離去。
荷花走後,陳嫂把戒指交還粲都。側轉身,用手朝荷花的後影指指,對粲都道:“她叫荷花,人品好,正派,操持家務麻利,待人和氣,只是……。”
柴都見她欲說不說,問:“只是什麼?”
陳嫂說到嘴邊的話突又頓住,是怕“克夫”的話說了出來會使粲都對荷花產生嫌忌。見粲都迫問,只好直說:“只是這女人有些命苦。前些時候,丈夫得病醫了不少錢,掏空家底不說,命又沒保住。現在孤零零一個女人,生活沒依靠,唉!叫她怎麽過日子呀!”
粲都聽陳嫂這樣一講,也有些同情,說:“一個女人年輕輕沒人照顧是蠻難生活。”說到這裹,陳嫂靠近一些,小聲道:“楊先生,實在對你講,剛才我說幫你找一個,說的就是她。我看,你們蠻登對喲,這婦娘好,難挑呀!”
粲都覺得陳嫂是一片好心。其實,自與荷花一見,不說 “鍾情”吧,對她的姿色、輕聲細語等舉動,也留下了深深的印象。不過經陳嫂一再誇她,更是心有所動。於是說:“陳嫂,我知道你是為她好,也相信你說的是實情。你提到娶她的事嘛?我想這不容易。婚姻大事要兩廂情願。我是外鄉人,千里迢迢來到這裹,即使我想娶她,她也不會同意,她對我一無所知呀!她要嫁也不會嫁我這樣遠的外地人,你說是嗎?”
陳嫂見他的話裹沒有一句表示自己不同意的,只是說可能荷花不會同意。便說:“她同不同意不知道,如果你認為合適,我去問問她,我猜她會同意。”末了又說:“她不同意也不要緊,又不損失什麽,是嗎?”
粲都點了點頭。
陳嫂隨即去找荷花。剛走不遠,粲都見天色不早了,想找個住處,又把她叫住,問近處有沒有客店。陳嫂轉回來,似有抱歉地說:“是呀!我倒忘了問你。附近地方,專門的客店是沒有。不過,楊老五家的住房較寬,偶有過往客人都到他家去借住。他離此不遠,我帶你去。”
陳嫂帶粲都找住處耽誤好久,也就沒有去找荷花了。
晚上,陳嫂吃了晚飯,料理完家務便去找荷花。在院子的門縫裹一瞧,見屋裹有亮光,知道她還沒睡,叫開門,跟荷花一同走進屋裹坐下。剛坐定,荷花便問:“嫂子,你晚上很少來我家玩,今夜有什俚事吧?”
“有啊!好事。你猜猜看”。
“好事?”荷花摸不著頭腦,搖搖頭說“不知道。好事,我想都不敢想,那還猜得著?”
“只有我知道,你自然難猜,我還是直說了吧!”
荷花點點頭:“唔!嫂子請說!”
陳嫂道:“荷花,自你男人去了以後,大家都知道你的難處。一個女人毛依毛靠的怎麽過?過去你也向我露過,說不得已時就找個男人。不是你說過這話,我還不便問你哩!依我看,白天那個廣東賣戒指的還不錯,不知……。”
荷花一聽到提起丈夫的事,眼淚霍地流了出來。哽咽著說:“怪—我—命苦……。”
陳嫂安慰她:別難過,那是沒有辦法的事,天底下年少喪夫的不止你一個。遇上了,傷心也沒用,倒是想想以後的事要緊。
荷花一聲長歎,“唉!以後......”
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。陳嫂見她拭乾眼淚,逐漸平靜了才又說:你有什麽想法對我說說好嗎?
荷花道:嫂子,難為你一片好心。可是,你說的那個廣 東人,不知道他家有沒有女人。要真是婦娘死了,要娶恐怕也不會在這麽遠的地方娶。我們對他家的情況一點都不曉得,他對我也不瞭解。我是怕他說妻子死了會不會是……。
“聽話聽聲,鑼鼓聽音”。陳嫂是個聰明人,她知道荷花這樣說,主要是怕受騙。俗話說:知人知面不知心。她對 那個廣東人人面都不知道,自然不知道他心地如何,難怪有顧慮了。陳嫂揣度:荷花除了懷疑他是否死了妻子外,還有其他疑慮。如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,心地是否善良等等。於是,根據自己的猜測談了自己的看法,說:“他家裹是否還有妻子我也不知實在,他自己說是妻子不久前亡故,這是人家問他家裹多有什麽人他才說的,不是他自己先說起來的。我想,他不會說這樣的謊;再說,生意人做生意多半嘲嘲騙騙,我看他做買賣,一是一,二是二,你買也好,不買也好,看得出像個老實人。你們結合的事,是我叫你看過戒指後對他提的。開始他並不在意,也說怕你不會同意,後來我說問問你,他就點了頭。”
說到這裹,荷花有些驚愕,插嘴問:難道嫂子問過他,他說了同意?
“唔!問過。他沒說同意。不過,點頭不就是同意嗎!問了他,他又說不同意,我還來問你?”陳嫂邊講邊察顏觀色。見她坐著默不作聲,臉上卻隱含笑意,便又縱也幾句:“荷花,嫁人是難。我看楊先生挺不錯。論人品,你見過一面,有幾個比得上的?論年紀,只大你幾歲。俗話說:男人三十一朵花,女到三十老巴巴。嫁男人總要比自己大幾歲更好;論家境,不說也知道,做珠寶生意的人家裹還會很窮麽?就憑他敢一個人出外走州達府,也知道是個有本事的人,你說呢?”
荷花陷人沉思。她在考慮陳嫂說的每一句話。過了一會才說:"嫂子說的也是。"
“哪你的意思怎樣呢?”
“你說呢?”
陳嫂見她還猶豫不決,有些不耐煩起來。問:“你到底同意不同意?自己的事自己打主意,不同意就說不同意。要是同意的話,我再問問他。”荷花終於點點頭,說:“也好。”
次日一早,陳嫂估計大家都已起床,她恐怕楊先生離去,便早早去楊老五家找他。楊老五見她這麽早來,問她何事。陳嫂說找楊先生。問她是否要買首飾?她說不是。老五覺得詫異,心想:你一個女人找個外來男人,不買束西還有何事?於是說起玩笑話來:知道了,你找男人談“私”事。
“老不死”,陳嫂罵了一句,隨又嘴巴貼近老五的耳朵小聲說:問問他跟荷花談婚的事。
楊老五:噢!原來這樣呀?難怪昨日吃過晚飯他拐著彎兒打探荷花和她家裹的情況。
粲都在房裹聽到有人在廳子上說話,好像是陳嫂的聲音,走出來一看,見果然是她,便走近問:“陳嫂皆早畦!”
陳嫂用手拍拍桌邊的長板凳,請粲都坐下說話。
“楊先生,昨日跟你說荷花的事,你的意思••••••”
“噢,你問了荷花?”粲都沒直接答復,反問了一句。
“問了”。
“她怎麼說的?”
“看樣子是同意。不過也說要問你。你是生意人,我怕你耽擱不得,所以早點來問你一聲。”
粲都聽陳嫂這樣說,知道只要自己同意,荷花也同意。 但還有顧慮。於是說:“這樣的事不要“看樣子”,要問實荷花。另外,還不知道她的親人會不會阻攔呢?
陳嫂看出粲都雖然役有明說,心裹是同意的,便告訴:我問過荷花兩次,問不問都可以。本來,這樣的事是要經過親房人等,不過,她沒有很親的人,只有房親。平時談起荷花的事,房下人都說荷花或留或嫁由她自己,斷乎不會有人阻攔。
粲都不以為然。說:“話雖如此,我意還應跟她親一點的人商量。如果有個房下親一點的人出來主事就更好……。”說到這裹,他看看陳嫂,心想:你一個女人作得了主?她的親人都不知道,以後說我拐騙婦女不就麻煩了?心裹是這麽想的,但不便說給陳嫂聽。
陳嫂點點頭,認為他說的有理,想得周到。便對粲都說:“這樣吧!我去問問他房叔,如果他同意,就叫他明天上午把荷花親一點的人叫攏來商量,說就說個定當。”
“也好”粲都表示同意。
像布機上的梭子一樣,陳嫂跑來走去。在找到荷花的房叔楊金苟,向他說明情況,徵得他同意後又跑去找荷花,她 要把兩人的意見告訴荷花,看看荷花是否打定了主意,免得臨時變掛,弄出尷尬事來。
楊金苟是荷花稍親的人,人雖老實巴交,但他是房中長輩,他表示同意的話就等於事情辦成了八成。幸好,陳嫂一提出此事他即表示同意,且立即去告訴有關房親,這家那家地走,也忙個半天沒停。
晚上,金苟把荷花叫到自己家中,問起他倆的婚事,見荷花是自願的,沒說多少話便談了一些荷花家裹的東西如何處理等事,一一安排妥當,很晚才睡。
第二天上午,約請的人來到金苟家。粲都自然在場,荷花則躲在叔母房間裹。因時間匆促,沒什準備,只是金苟濾了幾壺水酒,端出幾盤現成果子,大家圍坐在兩張方桌邊商議。因為此事大家都有意要辦成,不用講很多彩禮,婚事很快便談妥了,並按當地習俗寫了“議字”。
此次談婚粲都沒什花費,對大家勞神誤時,他甚不過意,後來悄悄問金苟:“你們江西辦這樣的事有什麽規矩?”金苟告訴:“做媒的給些煤人錢;寫字的要個紅包;在“議字”上打了押的也每人要個紅包,這叫花押錢。”粲都向金苟要了一張紅紙,掏出幾兩碎銀包好,一人一包。大家在接受紅包時都說了幾句吉利話。然後散去。
次日,陳嫂陪著粲都到荷花家。粲都說:“嫂子,感謝你!沒有你這熱心人,我們兩人走不攏一起。”陳嫂說:“還不是你們有緣!有緣千里才相會嘛。”三人聊了一會,陳嫂托言有事離去。
陳嫂走後,粲都打開包袱取出兩枚金戒指和一隻收購來的玉鐲給荷花。荷花看看,微笑著慢慢戴上。問:“什麽時候動身回廣東?”粲都答道:“來一趟不容易,還有些貨沒賣完,我去打個圈,十來八天也不一定,賣完貨就回來。家裹要辦的事你料理一下,等我回來就走吧!”
粲都把飾品賣完回到灣裹。夫妻商量,由荷花把她房叔喊來,粲都交給幾兩銀子,請他安排代買魚肉,辦幾桌酒席謝鄉親。金苟按囑辦理,眾皆歡喜。 到動身這日,荷花早早起來做飯,吃了早飯天剛黎明,夫妻勿匆上路。
當時,女人都要纏足。荷花也纏過,只因常要做工,時纏時放。未成“三寸金蓮”,步行一天尚可走得幾十裏路程,看看離家幾裏了,她脫下舊鞋換穿了一雙新鞋。粲都見她把舊鞋遺棄路邊,穿了新鞋走路甚為不解,心想:穿著舊鞋走路不更舒服麽?走出幾步又回頭看看,問:“娘子,那鞋不要了?”荷花不答,只是搖搖頭。問她為什麽?她說:“一雙舊鞋……。”
原來,江西許多地方的習俗,婦女二嫁時不能坐轎,即是坐轎的也要走到半路才能上轎,在路上都要脫去舊鞋換穿新鞋,意為“去舊迎新,告別過去”。而那雙丟棄路邊的鞋即使再好也沒人去撿。
從廬陵到竇州相距一千多裏,光是步行,另說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女人,就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漢也是有困難的。他倆儘管越走越慢,走走停停,走了幾日,荷花再也走不動了,粲都亦覺很累。無奈,只好尋覓一條小船,搭船順流而下。
然而,乘船要走些彎路,且不能直達竇州,船到終點又得上岸步行。走不動時,只好雇乘轎子,荷花坐轎,粲都隨轎步行。就這樣,他們或步行,或乘船,或坐轎,歷時月餘才到竇州老家——鎮隆。
粲都的家人見他帶著個女人回來都有些驚奇。粲都見到父母問聲阿爸!阿媽!遂拉著荷花走進自己睡房。待放下行包,安頓荷花休息後才又出見父母,向他(她)們說明廬陵娶妻的經過。父母聽了顯得高興。此後,一家人和睦相處。荷花雖然生活一時不習慣,心裹亦覺愉快。
轉瞬三個多月過去。在過了中秋節的第二天中午,荷花生下一男孩,胖乎乎的,一出生便舞手蹬足,顯得活潑可愛,荷花心裹甜滋滋的。她謹記著這個日子和時刻:唐武宗辛酉年八月十六日午時。
粲都見妻子生了小孩需要照料,父母又已年老,一度不外出經商。滿月後,孩子取了個乳名叫“益仔”,他就是後來的一代風水宗師一楊筠松。




楊救貧生平梗概

楊救貧,名筠松,又名益【1】,字叔茂。系江西廬陵(今為吉水縣)人的遺腹了)。父早逝,其母改嫁於竇州一商人,出生竇州【3】。出生時間為唐武宗辛酉年(會昌元年,西元八四一年)八月十六日。
救貧父名燦都,字文光。母親何氏。有兄弟三人:長曰筠翌、次曰筠賓、筠松(即救貧,下同)行三【6】。
楊救貧自幼聰穎過人,勤奮好學。十七歲登科甲【7】,隨之步人仕途。至僖宗朝(八七五至八八O年)任國師,官至金紫光祿大夫,掌靈臺地理事【8】(掌管皇家風水典籍和有關風水等事務)。任職期間(及其前後)深入研讀堪輿典籍,鑽研風水,得其要領,為後來從事風水和成為名家奠定了思想和理論基礎。
鹹通十五年(西元八七三年),懿宗駕崩,僖宗即皇帝位。僖宗李儇眷戀聲色,樞密田令孜在朝專權,弄得朝政腐敗,江河日下。
乾符元年(八七四),濮州(今山東郵城)王仙芝、冤句(今山東曹縣)黃巢先後揭竿而起,廣明元年(八八O)十二月巢軍克潼關,繼破京城長安,建立“大齊”政權。
長安失陷前夕,僖宗李儇在“百官皆莫知之”的情況下,摯得三妃四王,由樞密田令孜率五百神策軍護駕,秘密逃奔西川。僖宗逃前,筠松被“斷發入昆侖山步龍”。
救貧目睹李唐王朝的腐敗,對朝庭的複起深感失望,毅然脫離朝庭,棄官為民,身帶禁中的《玉函秘術》從事地理,雲遊四方。
在南行途中,他一度往返於處州。後至湖北偶遇鄂州刺史廖鑾,互議境遇,言及風水,經其指引,遂於中和二年(882)輾轉至江西。其時黃巢稱帝,曾任唐王朝大夫的他雖改名救貧.但仍然心存戒備,至江西虔州還一度隱跡於崆峒山。後來迫於生計離開崆峒,以自己熟練堪輿的特長,在虔州各地從事風水活動。
西元八八四年,黃巢失敗,僖宗復辟。楊救貧未去昆侖山步龍,自度獲罪於僖宗,既不敢返朝供職,也懼怕回原籍遭究,不得已而長期浪跡江湖。在路經興國三僚時,見這裏山水宜人,環境幽靜,利於隱身匿跡,遂擇三僚為一長期寓居之地。
救貧擇居三僚後,除在興國各地外,不時到雩都、贛州等地,也偶去閩粵,專事地理活動。期間,曾為於邑藥口坊芒筒壩建立管氏宗祠定位(即後來所稱的板凳定向),致使該祠長期以來名聞海內外。
楊公在專事風水活動中,無論陽宅、陰宅的選址定向,都不完全拘於方位木身即有吉凶的一慣信條,而是採用目測、 倒杖”等法,依砂水、龍脈之各異,因形選擇,因地制宜。從而,使陽宅、陰宅的建造,多處山靈水秀之中。其法經逐漸演變、完善,終於成為比較合理、影響巨大的形法理論,世人稱其為“形勢派”或“巒體派”,通常稱為“贛派“。
唐末以後,“贛派”風水的形法理論長時間地影響著整個風水行業。風水術者“擇其要旨,競相效仿”。當時,除贛派外,較有影響的是閩派(福建派)。閩派在“效仿”中更為突出。據《古今圖書集成》載:“閩土有求葬法於江西者,不遇其人,遂泛觀諸群名跡,以羅經測之,各識其方以相參合。但未得要旨”。
“贛派”以觀察山(地)形狀、龍脈走勢擇址定位。“閩派”則偏重方位,以羅盤為主要工具。由此可知,當時尚未形成派系的“閩派”風水學者,就是學習和參考“贛派”之法,稍加改進,爾後才成為另一派系的。
元代以後,以王及(曾寓居贛州)為主的閩派風水得到進一步發展,遂成一體,正式稱名為“理氣派”。“理氣派”繼續學習和參合贛派之法,“贛派”風水學者亦逐漸使用上羅盤這一工具。從而,兩派之間互補短長。由此而後,兩派的差異便很難區別了。
楊救貧在風水活動中,邊實踐、邊總結,精心潛研。圍繞“覓龍、察砂、觀水、點穴”的風水四要領,先後寫出了多篇著作。其中的代表作有:《撼龍經》、《疑龍經》、《葬法倒杖》、《青囊奧語》。這些名作在長時間裏被風水術者作為學習的經典、堪輿的依據。此外,還著有《黑囊經》、《立錐賦》、《三十六龍》、《天玉經》等作品。
救貧通過著作風水書籍傳播風水術藝而外,又收徒傳藝。據推,他寓居江西(包括外出)的時間(自八八二始至九0九止)共二十七年,授徒七名。一代傳人曾文遄(應為曾文辿)。
曾文辿,於都人,下同),二代傳人賴文俊(傳為救貧婿, 寧都人),都是楊公高足。還有劉江東(於都人)等(未見記載)。
據《地理正宗》、《中國風水》以及有關風水典籍等史料的有關記載綜合,其內傳世系為:祖師楊筠松傳曾文辿、範越風、曆紹伯、劉淼、葉七、邵庭監、劉江東;曾文辿傳賴文俊(世稱布衣)、曾十七;範越風傳蘇粹明、方十九、張五朗、丘延翰;賴文俊傳丁鈺、劉雍;丁鈺傳蔔應天(蹊都監);劉雍傳李普照;卜應天傳廖禹(金精);廖禹傳孫世南、李玉才、王應元;孫世南傳賴白髮、曾道立;王應元傳謝玠;賴白髮傳李雅鵲;李雅鵲傳鐘可朝;鐘可朝傳唐九倦、陳希夷;唐九倦傳胡矯倦、張子微、謝子逸、蔡神興;胡矯倦傳劉七碗、鄭顏淵、劉子猷、丁應之、丘公亮;劉七碗傳劉景清、王祿道、建心倦;劉景清傳劉應保;王祿道傳劉勾力、吳景鸞、蔡二朗、劉子倦、宋花師;劉應保傳劉元正;劉元正傳劉景明、劉種桃、劉謙;劉景明傳劉見道、謝和卿;劉種桃傳廖信甫;劉胡鯽肖子清;劉見道傳劉雲峰、劉雲岫;謝和卿傳李蓮洲;劉雲山傳孫伯崗(宋人)。餘不可考。
可以肯定,“贛派”的延續迄未終止。元大都選址人劉秉忠,明朝風水星相家劉伯溫,清代風水名士葉泰等,都繼承了“贛派”的風水理論。
中國風水,源遠流長,代有名家。但是各據一說,不成系統。唯楊救貧所創“贛派”得以保持、發展,被公認為“正宗”,可謂在風水界獨領風騷。時至今日,幾乎所有風水術家皆尊救貧為堪輿祖師,自稱為楊公若干代弟子。
楊救貧畢生致力堪輿。中年以後,歷經坎坷。唐州右六年(西元九0九年)走完了他的人生道路。是年,因年老患疾,途經於都藥口而卒,終年六十九歲。葬於藥口坊的芒筒壩。(對此,《江西通志》、《贛州府志》、《於都縣誌》都有記載。。管氏族譜亦載:唐國師楊公實卒於此,呼此地曰楊公壩,蓋地以人傳也)。
楊救貧故後,卒葬地的官民一直對他表示出懷念之情。芒筒壩管姓人除把芒筒壩改地名為楊公壩外,為他建祠、年節祭祀;明萬曆初,贛州知府葉夢熊和雩都知縣陳仰民親到楊公壩瞻仰楊公墓,在楊墓對過的山嘴上立了照碑(現照碑猶存);清嘉慶十八年,風水師段道軒和吳肇龍,以“楊公弟子”名義亦在同一地點為楊公墓立了“神主碑”(碑亦存)。
楊公寓居的三僚,當地人為他建了“楊公廟”。此廟因年代久遠而倒塌,只有“寸心皆福地,雙目有仙珠”和“萬裏江山歸眼底,一天星斗掛胸前”等幾幅廟聯,深深地留在人們的記憶之中。
注:
【1】據《四庫術數類叢書》:筠松名益,稱為救貧。
【2】據《于都文史資料》第五輯
【3】據《江西通志》:筠松,竇州人。《中國歷史地名辭典》:竇州,唐貞觀八年(634年)置,『治所在信宜縣(今廣東省信宜縣西南鎮隆,亦即今信宜南二裏教坊左)。
【4】據《地理真傳》(王德循著):楊筠松,生於(唐)辛西年八月十六日午時。
【5】據《選擇求真》。
【6】【7】據術家的《堪輿劄記》的記述:楊公筠松父字文光,母親何氏。有兄弟三人,長日筠翌,次曰筠賓,三曰筠松……生聰穎過人,十七歲登科甲。黃巢作亂,隱入崆峒山林。遊虔州三寮(僚),看龍脈山水環就(而寓居於此)。因術精,馳名四海,(贛州)盧王恭而親見,談天文地理,(救貧)無不透徹。問:再有天子之地乎(?)答曰:斧頭山上十八面,代代都有天子地。盧王將他毒害……。楊公啟程回歸三寮。至藥口,忽然節馮(?)葬犀牛下海(形)。是時,楊公先師六十九歲。
【8】據《地理正宗》援引《江西通志》。
【9】據《唐史演義》。
【10】據《唐史演義》和《資治通鑒》。西川,劍南西川的簡稱。
【11】據《江西通志》:“(筠松)斷發人昆侖山步龍”。據《中國歷史地名辭典》:昆侖山即今新疆、西藏間的昆侖山脈;即今廣西南寧東北的昆侖山;即今福建惠安縣東北的昆侖山。此指新疆西藏之間的昆侖山豚。
【12】、據《四庫全書》子部七:筠松往來於處州。(處州,即今浙江麗水縣)。
【13】、據《中國歷史地名辭典》:虔州:隋開皇九年(西元589年),以南康群改置,治所在贛縣(今贛州市南)。
【14】、見前注【6】【7】。又據《中國歷史地名辭典》:崆峒山又名空山,在贛州市南。東晉司馬彪《群國志》載:山在群南,多林木果實食物,一群(南康群)皆資此山。
【15】、據《中國風水》。
【16】、據《江西通志》、《風水與民宅》:(楊筠松)《卒於虔,葬雩中藥口》。
【17】、據《於都縣誌》(舊志):“楊筠松卒雩邑之藥口,其徒曾文辿即於壩上擇地葬之,因名楊公壩。人欲尋其塚,不可得。有遇之者,遙望其上有若錫制荼鐺一事。就之,則化為白鷺飛沖而去。其下堆阜處突起,碑碣俱存。因表識其地,以待複尋,輒又不可得”。又:“督監楊筠松墓,縣東北八十裏,地名躍口,今稱楊公壩。明萬曆初,太守葉公夢熊豎碑表之”。(藥口亦名“躍口”、“躍溪”)。



十年苦學初成名

何氏生了益仔,對他好心撫養,視若掌上明珠;粲都亦 很高興,對益仔待如親生。
時光流逝。益仔從呱呱墜地到呀呀學語,不覺已經七歲,到了該讀書的歲數了。於是,夫妻商量起孩子念書的事情來。粲都對何氏道:“夫人!孩子念書的事,我原想請個先生到家裹來教他,多些束修倒不打緊,只是他年紀太小還不懂事,關在屋裹沒個伴,還恐養成孤僻習性。我們家離私塾不遠,那裹有孩子作伴,先生姓董,又是個有學識教書盡責的人,不如讓他到那裹去念書,打個底,過二年再作計較,好嗎?”何氏認為丈夫說的有道理,點點頭說“也好”。
將開學了,粲都領著益仔去報名。見了董先生,說明孩子念書的事。先生詢問過名字、歲數,當即翻開冊子來登記。粲都說:董先生,益仔是個乳名,現在讀書了,請你給 取個“書名”吧!董先生放下筆,默思起來……。
董先生是本村人。知道粲都原有兩個兒子,一個叫筠翌、一個叫筠實,都安了個“筠”字。默想一回,對粲都說:你兩個較大的孩子都取了個筠字,取這個字好,筠為竹,有亭亭玉立之姿;再取個松字,松蒼勁,有傲雪藐霜之性。就把這孩子取名為“筠松”吧?
粲都覺得先生給取的名字頗有含意,說聲“叫筠松好”又轉對兒子道:“記住!先生給你安的名字叫筠松,人家問你叫什麽名字就說叫筠松,記得嗎?”益仔低頭微笑,說“記得!”。
按伯仲叔季在兄弟排行裹,“叔,,代表第三的意思,筠松自己取字“叔茂”,又安了個“救貧”的號,這都是以後的事。
筠松在私塾念書,開始是認些簡單的字、描紅。到一定時候才“開講”。開講也叫“點書”,就是先生照書本念一句,略加解釋,弟子跟著讀一句。說是“講”,其實沒什麽具體解釋,更說不上聯繫實際。課文是不分段落,不分句的,點書點到那裹就在那裹用紅筆圈個記號,下次續著講。
先生講過的書,弟子要熟讀,能背得出。因為講書沒有結合實際,逐字逐句解釋,許多弟子熟讀之後像唱山歌一樣背得出,卻不懂文字和每篇課文的意思,有人把這叫“倒米下河,讀死書。”
筠松與眾不同。先生講了的要做到能認、能寫得出,懂得意思。有時一篇課文裹有幾個“子曰”,有的有小注,有的則沒有。他弄不懂,問先生。先生解釋:“子”是指孟子、孔子,“曰”,說也!這似乎解釋清了,但筠松覺得還不明白。因為,這裹的“子曰”是“孔子說”,那裹的“子曰”就不一定是“孔子說”了。由於他善於思考,往往提出一些疑問,問先生,先生也解答不了,竟弄得先生有時尷尬。
也是筠松天稟聰穎,又肯學肯鑽,三四年時間過後,課本中有些還未“點”的他也能認能解,稍後還寫得一般文章。先生很看重,更加悉心指教,使他的學業更有進展。五六年以後,便能寫出一些比較像樣的文章。
柴都很關心筠松的學業,不時督促,還常問先生,先生則每每誇筠松用功,並預言:此生前程無量,以後必成大器。
令粲都困惑不解的是,筠松到十多歲時,竟對風水方面的東西頗感興趣,每遇村人建宅葬墳都走去看,對風水先生講的什麽“利”與“不利”、“佳址”、“凶宅”覺得好奇,並且找些風水書籍看。粲都怕他影響學業,叫他專心讀不要“心野”。他嘴上說好,卻我行我素。不過並不影響讀書罷了。
宣宗大中丙子(八五六年),筠松十六歲了。次年要舉行省試。按規定,省試以前要舉行預試。預試入選的才能參加省試,省試得中的成為“舉人”。過三年,京城舉行大試,這叫“會試”,得中了便成為“進士”。
筠松想著參加省試,因而更加專心攻讀,苦習舉業。除平時用功讀書外,自己試作了多篇文章。對一些自認為作得好的還交給粲都看。粲都雖然有點文墨,畢竟對文章難分優劣,問筠松:這些文章,你自己認為寫得如何?筠松答說“還可以”。粲都見他有些自滿自恃,自己又難判好差,便說:“這樣吧,過些時候我請先生到家裹來,讓他們看看你的作文,評判評判,也好指教於你。”筠松自是高興。
一天,粲都把教過筠松的董、楊等老先生請到了家裹。叫筠松拜見先生後,又叫他把作文交給先生看,請先生對作文寫得是好是差務必直說,指出錯誤,認真指教。
幾位先生接過作文,一邊飲茶,一邊交換著看。都覺得文章寫的不錯。誇說:“字好,文也好,有的文章像是出自有文才人的手筆。”幾位先生因都是長輩,筠松又是自己的弟子,都有望“子”成龍的願望,在誇讚的同時,也對存在的缺點毫無顧忌地指出。粲都坐在一旁聽他們評說,見他們既誇讚又能指出缺點,甚為高興,一再表示謝意。
這次評判使筠松受到教育鼓勵,增長了做文章的知識,得益匪淺。十七歲在省試中便不覺很難的中了舉。
筠松中舉後又作著京試的準備。他記住前人“吾嘗終日而思,不如須臾所學”的話,繼續發奮研讀。並且按照書本上說的“讀書不能光靠死背硬記,應對《經》的義理, ‘史’的筆法,詩的文采,‘子書’的精華,細心琢磨才有得益”的話做,每學一篇都認真思考,領會意思,從而不斷得到提高。在認真讀書的同時,又像過去那樣,自己設想命題,字斟句酌地寫了一篇又一篇文章。真正做到了“學而時習之”,“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”。
粲都見他終日埋頭書齋,苦思冥想的樣子,喜中有憂。尤其何氏生怕他累壞了身子,往往說他“何必那麽認真”,叫他要走動走動。筠松知道父母是關心自己,叫他們不用耽心,並說“明年大比,我想赴京一試;不認真準備,到時難以從容應試。”父母見他渴望進取,不好再說什麽,便任他自己。
一日,筠松悶坐書房,拿過書來隨手翻了幾頁,因為這些書都是看過幾遍了的,加之心煩疲倦,怎麽也看不下去。於是便躺倒床上休息。誰知道一躺半天都不想起來,後來竟不思飲食,一連幾天躺著。他病倒了。
粲都夫妻見他躺著起不來,問他那裹不適,得的什麽病。筠松也說不清,只是說:有些頭昏,時冷時熱,很困乏。
粲都請來醫生診治。醫生抓過豚,看了舌頭、指尖,說是“經絡不暢,似有感冒風寒,要發散發散,表一表”。隨即要了紙筆,開了個藥方:細莘、北伐、甘草、熟地、薄葉……生蔥為引。方子交給粲都,囑抓兩貼煎服。粲都持藥方抓來藥,何氏煎了端給筠松服下。
筠松服了這“表”藥,好了!表得大汗淋漓。因為出汗過多,病一時沒有治好,身體反而覺得更疲倦了。
其實,筠松並非真病。是因為長時間缺少活動,用腦過度,以致身體逐漸虛弱所致。得了這場病,一連好幾天沒有看書。幾天之後走動走動,身體恢復了,他得了個教訓。此後繼續用心學習,但不再自己把自己整天關在房裹,而是早起外出散步,既呼吸清新的空氣,又活動筋骨,觀賞山巒田野和大地透出的一片生機……。
光陰荏苒。科考的日期眼看臨近了。筠松徵得父母同意,打算提前一些時間上京赴考。粲都為他籌備了盤川銀兩,何氏為他檢點衣帽行裝,臨時又買了一頭騾子。父母叮囑:路上小心,不必著急趕路,要早點投宿……。筠松一一答應。
啟程這天,筠松早早上路。由於時間充足,饑餐渴飲,曉行夜宿,慢慢行走。儘管沒什耽擱,又騎了騾子,在途也一月有餘才到達長安。
到了長安,筠松見離考期還有好幾天時間,便想找個較僻靜的地方住下,以便看看書,再溫習溫習一些作文。於是,經過探問,便在安平裏找了個客棧住下。
筠松在客棧休息兩日覺得已經沒有了疲勞,第三日便穿戴整齊,到長安街上遊逛。
長安城,一名大興城。西漢高帝七年(西元前二百年)自梁陽徙都於此(周武王亦曾建都於此)。後新、東漢獻帝初、西晉湣帝、前趙、前秦、後秦、西魏、北周皆定都於此。人言是六朝古都,實系十朝京城。長安城因歷朝帝王所居,屢經修整,房舍較為整齊,街道亦比較寬闊。
筠松在街上漫步,東觀西望,許多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的東西目不暇接。只見男的衣冠楚楚,人物軒昂;女的綾羅珠翠,嬌豔異常;店鋪排列,商賈雲集,一片繁華景象……。筠松看後眼界大開,感觸良多,不禁與嶺南“不毛之地”相比,直覺天壤之別。
他遊逛了半天才回到客棧,因閑著無事,又信手把以前作的且看過幾次的文章拿來看看。原想這些文章是認真推敲,幾經修改後才定下稿的,頗算得意之作。不知是到了京_城見識與前不同,還是別的什麽原因,此時再看又覺得寫的並不怎麽好了,想起考場的作文非比平常,竟有些氣餒,耽心起這次大比會“名落孫山”來。其實,這些文章確是作得不錯的。
到了考試這天,筠松偕同各地來的考生步入考場。那靜謐的氣氛自不必說,各自的心情更難以描述,筠松卻顯得鎮定自若。幾道考題發下來筠松一看,有的竟和自己原先設想的題目不大偏離,因而略加思索便拿起筆來應答,作起來不覺很難,沒多久便作完交了卷。
考試完畢,他回到客樓回想應試的情景,忖度自己的答卷,竟得得中有望。想想放榜的時間不會要很長,難得來京城一趟,自己帶的盤纏足夠,便在客棧多住些時日,靜候放榜。
筠松住在客棧,除到京城各處走走看看外,也偶爾邀了新結識的一些考生到近處的名跡勝地遊覽,籍以消閒。
一日,金榜高貼。消息迅速傳開,整個長安城沸騰起來。“懸了榜羅!”“看金榜啊!”,到處相互傳說。前往看金榜的人絡繹不絕,貼榜的地方則是人山人海,圍得水泄不通。
筠松聽得懸了榜,立即前往觀看。可是貼榜的地方圍滿了人,站得遠了怎麼也看不清。於是,擠!擠!逐漸靠近。好不容易擠了進去,一看,哈!自己榜上有名,心裹陣陣高興。
經過拜謁主考,會晤同年等應酬,不過數日吏部便發下了文書。得中的,有的分派在朝任職,有的放了知縣,有的……,筠松被授了個“掌管靈台地理”的官。!時筠松二十歲,為懿宗鹹通庚辰(西元八六0)年。



棄官為民操舊業

楊筠松做了執掌靈台地理的官,其職守僅是負貴長生殿的祭祀和巡察、查禁皇陵有無砍伐林木、挖礦設窯等事務,此外,沒有更多的事要做。因此,對風水更加刻苦鑽研。閑著無事時常找些風水書籍看,一時找不到便覺心裹難過。
一天,他想起《瓊林禦庫》那琳琅滿目的典籍,料定內中必有關於風水的,自度掌管靈台地理,到禦庫借些風水地理書籍看會有一些方便,於是徑奔禦庫而去。
《瓊林禦庫》在皇宮附近。那裹一條佈滿褚紅色門釘的大門終日緊閉著。裹面有好幾座單庫,每座庫都編了號,在門首寫有一號庫、二號庫、三號庫、四號庫……字樣,庫房裹分門別類地存放著各式各樣的名貴稀物,如象牙雕刻,古鼎玉器、金銀製品、名人字畫、古典秘笈等等。由於庫內存放的皆稀世珍物,屬皇家所有,因而護衛得很森嚴,就是職高位顯者一般也不可隨便出入。
筠松到了禦庫,與司庫打過招呼,說明來意,司庫讓坐。聽說他要借書,便問要借那朝、那人、那些方面的。筠松告訴:不拘時間人名,只要關於風水方面的即可。司庫認為筠松也是皇家近臣,他掌管風水事務,看些風水書籍是職內之事,二話沒說便取出登記書名的冊子,按筠松所言,從堪輿部找了幾本出來,其中有《玉函秘術》、一行高僧的《山河兩界說》、郭璞《葬經》。筠松拿到書滿心高興,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便翻看起來。司庫為他沏了壺茶,不便再說什麽,只好在稍遠處坐下。
在禦庫看書畢竟難以靜心,受時間約束,一次也看不了多少,只好間隔一二天或幾天來看一次。從此,他成了禦庫的“常客”。
經過一段時間,司庫見他循規守矩,看書如饑似渴,跑來走去甚為不便。這天見筠松來了便對他說:“大人,你為了看書走來走去甚有不便,你知道,禦庫之物不許外借,庫內也不便久留。別的事情在下幫不了忙,看書的事我看就破個例,叫做‘瞞上不瞞下’。這樣吧,你把想看的書一次找好,寫張借條,把書帶回府上去看,看完再拿回來.好不好?”
“太好了,太好了!謝司庫大人關照。”筠松十分感激。
於是,司庫取來冊子給筠松翻看。筠鬆開列好要借的書名,司庫把書找出,筠松寫了借條。筠松臨走時特意說明:司庫大人,這些書我看完便及時送還,絕不使大人為難。
筠松在禦庫借來的書都是風水名著。他如獲至寶,有空即讀。在看書中能認真領會,注重關鍵,反復思考,重點摘錄。什麽地脈、地氣、砂水、點穴等等,務要細細理會,書本知識加自己見解,從中起到舉一反三的作用。
俗話說:功夫不負有心人。楊筠松持之以恆地學習堪輿,鑽研風水,逐漸達到了精通的目的,這為他後來專事風水地理奠定了堅實的基礎。
鹹通十四年(西元八七三),懿宗病重。彌留之際,左神策軍中尉劉行深,右神策軍中尉韓文豹不顧“無嫡立長”的故例,本來應由懿宗長子魏王佾節嗣位,卻矯稱遺詔,將懿宗第五子普王儇立為皇太子。不久,懿宗崩逝,李儇即皇帝位,是為僖宗。
年僅十二歲的李儇童心未化,每有大臣奏議往往擱置不理,只是耽於遊戲。什麽騎射劍槊,音律蒲搏,蹴踘鬥雞。無不喜愛。庫銀空虛田令孜極力籌畫,懿宗只管任意揮霍,朝政多由令孜處決。令孜因投僖宗所好而獲寵。
令孜本姓陳,冒宦官姓為田,他為人狡詐,善於鑽營,因僖宗寵信,在朝專權,橫行霸道,量官納賄,從而弄得朝政腐敗,人怨沸騰。
鹹通十五年,楊筠松策封為金紫光祿大夫,當了僖宗朝國師。後見僖宗荒淫懦弱,朝庭頹風日盛,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苦不堪言,曾上《百姓十苦書》,希望僖宗明察下情,減輕人民負擔,救助貧苦,但未得理睬。時隔不久,關中等地水旱相巡,餓殍遍野,賦徭仍未減輕,筠松又冒著“一封朝奏九重天,夕貶潮陽路八千”的風險上《國以民為本》書。
書曰:“高祖建立唐室至今,幾二百五十餘年,先得貞觀之治,後有開元富蕃,雖曆安李之亂,總為河清海晏,勉稱升平。
邇數年,累有內亂發生,邊境少寧,關中等地水旱相繼,而上下官吏則恣肆奸欺。庫銀幾空,複加急政暴虐,賦斂無時,致庶民不堪重負,骨肉難以相顧,賣田宅鬻兒女者眾,迫於生計外逃者多。於此,朝廷不加賑,有司不知恤,致餓殍遍野,生靈塗炭,耕地東荒西瘠,蕭條景況難以言狀。民不聊生,心必散焉,臣憂甚!
古雲:凡物,生之有時,當用之有度,反之,物必乏,財必空。管子曰:‘民不足而可治者,自古迄今未之嘗聞’。斯亦雲:‘快意當前,適可而止。焉有重乎色樂珠玉而輕乎人民也!’目前境況,民心背向事關社稷,豈可等閒置之乎?
臣,名屬大夫,職掌靈台,實如岩穴之士,平庸無為,自度無能輔政濟民,所聞所想早於上達天聽,惟恐聖上見罪而躊躇有時。今者,為報先皇殊遇、陛下信任,為開張聖聽,故冒死以聞。
祈陛下整肅朝綱,納忠諫,親賢臣,減優伶,充倉稟,恤民苦。若此,社稷幸甚,民之幸甚!
謹此,伏乞聖察。”
這道奏章除隱貴僖宗荒廢國政、眷戀聲色外,句句針耳乏待弊,字字同情人民。但結果又如何呢?它像《百姓十苦書》一樣:泥牛人海無消息。
唐朝末期,內亂時有發生,邊境亦很不寧靜。朝政日益腐敗,人災又加天災,弄得民不聊生,“倡亂”者有可逞之機,終於一處舉事,四方回應,朝庭無力抑制。
乾符元年(八七四)濮州王仙芝聚眾數千揭竿長垣。次年,冤句人黃巢糾眾起應,戰爭歷經六年。至廣明元年(八八0)十二月五日,黃巢軍攻克潼關。消息傳到長安,僖宗嚇得魂不附體,急召幾個心腹大臣問計,而那些大臣平時養尊處優,事到臨頭卻一籌莫展。僖宗甚為不悅,但亦無可如何。
他們正面面相睹不知如何是好時,田令孜得報:“巢軍前鋒已離京不遠了。”這一報更如驚雷,僖宗差點跌倒。令孜走近他,說:陛下勿慮,賊眾來了則暫避一時,我已召集五百神策軍護駕,趕快幸蜀吧!此時的僖宗已六神無主,只說 “隨卿安排”,便跟著令孜出逃。
僖宗逃前,匆忙之間對誰管禦庫、誰管宮門鎖匙作了個草草安排。當晚便帶領妃嬪三人和福穆潭壽四王,在田令孜麾五百神策軍護駕和秦韜玉、孫樵等少數從臣陪同下,在“百官皆莫知之”的情況下倉惶逃奔西川。
第二天早晨,楊筠松及尚在京中的大臣不知道宮中已發生的事情,仍整衣冠帶到金殿早朝。等了許久還不見僖宗到來,但又不敢離去,後來才知道僖宗已逃,且不明去向。頓時人心徨惶,一哄而散。
京中無主,一盤散沙。“樹倒猢猻散”,各人都打著各人的算盤。有打算到外地臨時避難的;有收拾東西準備永離長安的;也有附炎趨勢,急於串連其他官員做迎接新主子黃巢的準備的。
筠松走得慢些。他望著這一夜之間便由莊嚴肅穆、熱熱鬧鬧而變得死氣沉沉淒凍冷靜的皇宮,百感交集,不覺淒然。
他正沉思默想中,忽見後宮走出一個官員。他是留下看管宮庭的。見了楊筠松便小聲說道:“國師!皇上已經幸蜀,起駕時曾留下旨意,令國師赴昆侖山步龍。”接著又道:“皇上幸蜀之事切勿向外人言講。”筠松聽了這個口傳的聖旨未說“遵旨”,只是反向:“皇上命我去昆侖山步龍?’,那總管點點頭,即扭轉身回後宮去了。楊筠松停不多時也離宮回府。
在回家的路上,筠松頂著臘月呼呼北風,想著剛才提到的昆侖山,似乎那高聳的山峰,皚皚的白雪,呵氣成冰的情景就在眼2前。也許是心理反應吧,他身上似乎越來越冷,心裹越來越煩。
他邊走邊想,總也不可理解:過去不是都說中國有三大幹龍,三大幹龍也都從昆侖山發脈而來嗎?為什麽現在還要我到那裹去步什麽龍,去步龍又是步那裹的一支呢?他想不通。
後來,他與僖宗出逃的關係聯繫起來猜想。一想再想,似乎悟出了個中緣由:唔!步龍不就是查堪龍脈風水嗎?這個嘴上還沒長毛的小皇帝也真是的,自己被黃巢逼得出走,不想想自己的胡作亂為,不怪那些宦官弄權搞得朝政日非,黎民受苦,因而導致內亂和無力平亂,顯然怪起祖宗來了,認為祖宗的風水轉向了,要我去查堪龍脈風水,從頭查起。
筠松並不知道僖宗要他去步龍的本意是什麽,卻認為自己的猜想八成兒都是對的。
筠松回到國師府,家員看出他有冷意,立刻泡了熱茶,送上火爐。他坐在火爐邊的太師椅上,呷口熱茶,把手伸到火爐面上烘烘,又靜靜地思索起來。幾年來朝中發生的幾件大事如懿宗駕崩、劉行深矯詔、僖宗登極、令孜爭寵,以及目前發生的造反等等,一幕幕浮現在腦裹。回憶往事,他對僖宗被迫出逃覺得是咎由自取,對他的複起也甚為失望。但時下自己該怎麽辦呢?步龍是萬萬不能去的,留在京城無所依靠,國師府也住不了幾天……他反復考慮,最後打定主意:棄官為民,自奔前程,重操舊業,做地理去!
時局的突變,他知道京城這地方不再是安樂的處所,不要幾天還將是個危險之地,得趕緊離開,走的越快越好。他從太師椅上起來,叫攏家員僕人,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們,各給一些銀兩,勸他們回家安份守己,儉樸度日,積攢錢財,另圖發達。
筠松安頓好家員僕人,隨即步人內室,連夜打點。他疊好朝服,略整公文,棒出官印,連同一些不屬私有的物件分別用袋子裝好,結束定當後把它懸掛到大堂梁上。接著,又不顧勞累找好自己的必需用品,取來《玉函秘術》等堪輿書籍以及剩餘的少許銀兩,結成一個包袱。待諸事料理停當了方才歇息。
次日,筠松起了個大早,勿匆扒了幾口飯便挎了包袱、拿起雨傘,提前到城門邊等待。城門一開便急急出城,朝著東南方向走去……。

筠松在朝任職數年,做過國師大夫。亂時年月,惟恐生出變故,上了路還忐忑不安,邊走邊盤算著另取個新的名字以掩人耳目。取個什麽名宇好呢?想到自己素來同悄黎民,現在棄官為民了,此後將與百姓朝夕相處,應當量力而為,地為民作些實事,救助貧民。於是取了個“救貧”的號。
僖宗出逃的一二天後,京城官民大家都知道了實情。那些本來就有劣跡的人和一些非份者,一幫一夥的擁進皇宮,把宮中財物劫掠一空。
黃巢軍攻破潼關後,勢如破竹,數十萬人馬長驅直入抵達京城,路上稍無抵抗。隨後,黃巢乘黃金輿到了長安,登太極殿,以將軍身份講了一些“安民”的話,籠絡人心。幾天之後,經部下勸進,便以紙畫龍衣,以戰炮代禮炮,舉行登極大典,即位含元殿,做起了“大齊”皇帝,改元為“金統”。
黃巢做了“皇帝”僅數日,便傳旨下去:唐官三品以上悉令罷職,四品以下守官如故。
巢軍數十萬人馬突聚京城,糧草不齊,沒過幾天兵士搶劫店鋪,隨之出現人吃人的現象,秩序一直沒有井然。
楊救貧早已風塵撲撲地在南行途中,京城裹發生的事情過了很久他才知道。他慶倖自己走得早些。

注釋:
1、2、6、12、13、14均參見《唐史演義》第91、92回。
槊,杆較長的矛。劍、槊均古代兵器。
捕搏,即摔跤。
蹴踘,即踢球。
貞觀,唐太宗李世民年號(西元627-649)。
開元,唐玄宗李隆基年號(西元713-741)。
安李之亂。分別指安祿山於天寶年間、李希烈於建中
年間發起的叛亂。
管子,即管仲。注見《楊公托夢修管祠》。
李斯,戰國末期上蔡人。為秦王籌畫國事,官至丞相。



處州從藝揚美名

僖宗愴惶出逃,楊救貧與朝庭分道楊鑣,自奔前程。
他離別京城,一路不緊不慢地往南而行。此時,他失去了官職並不惋惜,一經擺脫謹言慎行,每天早朝跪拜皇上的陳規嚴矩,倒覺得“無官一身輕”,一下子似乎心情舒暢多了。
但是,生活環境的突然變化,又使他少了一些什麽似的,有些失落感。使他不得不考慮的是:自己在朝為官清廉,身邊甚少積蓄,日後浪跡江湖,居無定所,究竟到那裹去安身?今後的生計如何安排呢?雖說熟練堪輿,可以靠做地理維生,可是,處處人地生疏,有誰知道自己是懂地理的?……這許多問題不時地縈繞腦際。
救貧想來想去,轉而又覺得自己也想的太多了。俗話說:“船到灘頭水路聞。”事已至此,思前慮後又有何益?
以後以堪輿為業,人地生疏不是可以自作介紹,自闖門路嗎!不知何處安身,不是可慢慢物色長住之地嗎!主意稍定,心緒也隨之安定了許多。自然,這只是一時之念。要把那些實實在在的難處付諸腦後,從而在心底抹掉是不可能的。
他茫無目標,邊走邊找地理做。時間一天天過去,穿郡過府,經村越縣,不知經過了多少山川,多少村落。這飄泊的生活,自己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。
這天,他屈指算來,離別京城已經有三個多月了。雖說天氣乍暖還寒,路邊農舍幢幢,田野燕飛人忙,卻已是春意盎然了。本來是心煩不安的,一路上各異的自然景色,不同的風土人情,卻深深地吸引著他。因為,這在喧囂的京城無論如何也是見不到的。聯想起李自《送孟浩然之廣陵》的“煙花三月下揚州”句,心想:我不是正在這煙花時節朝著揚州方向而行嗎!因而,又覺得自己有了額外所獲似的,愉悅之情油然而生。
然而,隻身孤影,終歸寂寞。對於此時的他,“在家千日好,出外半朝難”這句話,時時都能體味出來。為了不錯過食宿時間,往往不得不量時而行,逢丘陵荒野得緊走一程,遇人煙稠密才住了下來,看看是否有人要請地理看風水的。
一日,救貧來到了浙江處州地面的一個地方。這裹一片開闊平地,住戶不少。只見那矮樹叢叢,鳥啾花香,港汊縱橫,田連阡陌。雖無萬壑爭流,千崖競秀,少松少樟亦少竹;卻有那多柳多麻更多桑。救貧覺得這是個好地方,自度這人煙稠密之地必有人要看風水,便在此找了戶人家住了下來。
救貧住在一姓沈人的家裏。主人得知他是個風水先生,生活漂泊,顯得同情,招待頗為熱情。
村裹的人聽說來了個陌生的地理先生,不少人前來看望。他們當中有好奇心的,有事先來打探打探,想請地理看風水的。來人七嘴八舌,問這問那的都有,一時之間救貧應答不暇。隨之,村人奔相走告,“我們村裹來了個外地的風水先生”,“沈某家有個做地理的”,不久的時間,全村知道了,也很快傳到了村外,甚至老遠的地方。
救貧住在這裹的時間雖不是建宅修墓的應時季節,也有請他看陽宅風水的,請他做陰宅地理的。他幫人做地理,不但細心察看龍勢脈象,且風水好在那點,忌在何處,都一一講明,無賣弄,不欺哄,更不信口索酬,保得人們信賴。
對於風水,許多人是寧可信其有,不肯信其無的。這裹有戶人家家事不順,自以為陽宅犯凶,請救貧幫看風水。此人過去就問過風水先生,那先生自詡高明,當問過住宅朝向,主人年庚後,未經察看便斷言“此宅犯凶。”現經救貧一看卻說“宅宇無礙。”東家疑惑,將過去曾問過風水先生的事一一述說,並道:“楊先生,我的茅居怕是有些關礙,請細細察看,明個究竟方好!”救貧道:“依我看,貴宅並不犯忌!”可是,東家仍不放心,他那裹知道救貧是風水行家裏手?於是又問:“為什麽過去那位先生斷言我的住宅犯凶,同是一幢住房說法又各不相同呢?”救貧覺得解釋不清,本來想說“他為的是錢”,但又不便直說,只幽默地說:“那位先生比我高明,他能看出忌處,我不能!”東家見救貧一再說:“無礙”,心裹是鐵實了些,卻像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這句話說的那樣,思忖:也許真的沒什妨礙,要不,他就不想賺錢麽!
看完房屋的風水,兩人聊著閒話。東家覺得這先生也真怪,聯想起自己看房子的事,笑著問:“楊先生,人都說‘十個地理九個破,一個不破沒地做’,新宅舊宅,只要叫地理先生一看,不是說這裹不吉,就是說那裹犯凶,看過的風水總是後者揭前者的短。我就沒有看到一個說看過的風水沒有一點嫌破的。你卻與眾不同,似乎不想多做風水多賺錢似的,何也?”。
救貧覺得他問的蹊蹺,答道:“對於風水,各人的看法是不同的;對待一件事,是不是都計較個人得失,也是各不相同的,我倒問你,你說地理先生看過的風水都說這裹不吉,那裹犯凶,果真如此麽?我是想,是好應說好,是壞便說壞,好又說成不好,壞便說得更壞,這不是為了訛人錢財又是為著何來?這揆之情理不通的事我不能做!訛人錢財,問心有虧啊……”
東家聽了救貧的話深為感動,向他投去敬慕的目光。自言自語:哎!真是一樣的米供出百樣的人,這楊先生真正人君子也!
在處州,請救貧看風水的不少,都說他風水術精。他所說“訛人錢財,問心有虧”的話傳揚開去,更留下一個美名。
救貧在處州來來往往,住了較長時間。
然而,風水不是家家要看,地理不是天天有做的,一段時間過後,畢竟看風水的少了,救貧不得不轉走他方。
光陰荏苒,救貧離京已經一年多時間了。想想自己身如大海扁舟不知誰邊,隨流浮萍,無處紮根,覺得長此下去終不是事,更想著要找個安身處所。自然,這適於長期安身之地那裹去找,自己是完全沒有底的,他不得不聽天由命。
救貧離別處州繼續向南而行。在這棄官為民的一年多時間裹,漂泊遷徙幾成習慣,但走得遠了仍覺兩腿酸痛,疲乏無力。無奈之下只好忍耐堅持,到了後來則索性放寬心思,把不斷的遷徙走動當遊山玩水,拿途中見到的一村一舍、一石一木當幽景奇觀,邊走邊看,細心品賞,聊以自慰。
這天,他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。由於走得遠了實在是太累了,見路邊有塊乾淨大石便坐下休息。四野望去,眼見青山排撻,綠水環繞,忽上忽下的崎嶇小道,冥思遐想中,又想起了朝中的往事,自己的處境和將來該如何打算來。他一想一句,在無意之中竟綴成一闋詞:
山自低高,路何迢迢?彎彎溪水夢繞。上之朦味,廊廟傾倒,誰與一同計較。樂得喧囂永去,寂寞又生,愁難了!愁難了,恬然自安,只在自我天地,度將昏曉。 竹籬茅舍風光好,吾甘淡薄,富貴過眼雲煙。我何人斯!安能永好?從茲後,寄情山水,榮辱煩惱總少……。
救貧想起坐得久了,沒心把詞斟酌續完便起身趕路。沿途雖也找些地理做,但是,總難有住上幾天的地方,只好走走停停,隨寓而安。幾個月後,他輾轉到了湖北境內。




寧以官職換神鞭

據傳,不知什麽時候楊救貧在某縣做過一任知縣。他以官職換取‘神鞭’,得鞭之後即棄官而去,重做地理”的說法,在於都寬田鄉石馬村一帶廣泛流傳。這一說法是真是假難以定論,聽人講起來卻有一個頗為曲折的過程。
楊救貧擔任知縣的縣城,不遠處有個近山旁水名叫龔村的村子。村裹有個四十開外的人名叫龔易昌。此人目不識丁,別無特長,卻善解鳥語。瓦面、樹上鳥兒嘰喳,它們是在對罵、在歌唱,還是在商議著什麽呢?他都聽得個清清楚楚。對此他得益不少,可有時也惹來麻煩。
這天,他坐在屋門前一裸大樹邊,遠處飛來一隻大鳥落在樹上。這鳥對著龔易昌一句一點頭地叫了好幾聲。他聽出大烏說的是:“龔易昌,龔易昌,南山有只虎拖羊。你去檢,你吃肉,我吃腸。”他半信半疑,心想:還有老虎拖羊?轉而又想:管他有沒有,去看看。於是,他帶了把長柄柴刀逕奔南山而去。
龔易昌邊走邊看,在南山坡下果見有只不大的老虎銜著一隻羊腿在費力地拖著。他遠遠地大吼幾聲,老虎嚇得棄羊而逃。龔易昌把咬死的羊背回家裹剝皮剔骨,檢了個不小的便宜。
龔易昌把檢來的羊吃完不久,上次的那只大鳥又飛來了。它一見龔易昌又連叫數聲:“龔易昌、龔易昌,北山山坡虎拖羊,你吃肉,我吃腸”。龔聽了滿心歡喜,自語:“我正好沒有羊肉了,何不快點把它檢回來?”他像上次那樣,帶了刀急忙奔北山而去。
北山坡樹木不多,但矮樹叢叢。他聽說有虎心中有些驚怕,慢慢向前,四面觀望。可既不見虎也不見羊,只得沿坡尋找。結果,羊沒有找著,卻見一小樹叢邊躺著一具屍體。他嚇了一跳。見近處有幾個衙役打扮的人走來便即離去。
為什麽衙役會到這山坡來呢?原來,幾個砍柴的人路過這裹,看見這裹殺死了人便立即到縣衙去報了案,那幾個衙役就是得報後到這裹來查驗屍體的。
衙役翻檢屍體見有幾處刀傷,知道是被人謀殺致死的。他們見剛才那人在此走來走去,手裹又拿著刀,以為是他殺的,便追了上去把他叫住,問他為何殺人?龔易昌爭辯說:我是來檢羊的,何曾殺人!衙役遠遠一指道:那人殺死不久,你剛從那裹逃走,你忘了手裹還拿著刀呢!鎖上!龔易昌有口難辯,被押回了縣衙。
楊救貧任縣令。衙役向他稟報捕得殺人兇犯的經過,並呈上兇器。人命關天,楊救貧立即吩咐“升堂”。他想儘快審結此案。
堂鼓響過,楊救貧坐到公堂上。一聲“帶兇犯”,龔易昌被押到堂前跪下。救貧問:罪犯姓甚何名,家住那裹,因何殺人,要一一從實講來。
“講,快講!”兩邊衙役大聲催促。“回大人,小民龔易昌,家住城南龔村,小民一向安份守己,我殺雞都怕何敢殺人?那人不是我殺的,請大人明察。”
“你說人不是你殺的,你為何拿著刀在死者身邊轉來轉去?”
“我是去檢羊的”
“胡說,羊也有檢?哪你檢羊怎麽又帶刀,不帶別的什麽?”
“有只鳥告訴我,說那裹老虎拖羊,我怕老虎傷人,就帶……帶了把刀去。大人!聽說有虎,誰不防著點啊?”
救貧聽得火了,一拍公案,道:“鳥兒會說人話,竟敢欺蒙本縣,分明是個刁頑。”邊說邊伸手從籤筒中抽出三根籤子,道“不說實話,打你三十大板。是仇殺還是謀財害命要從實講來,免得皮肉受苦。”他把籤子插回筒裹。
龔易昌戰戰兢兢,道:“大人,小民確是去檢羊。上次在南山檢了只羊就是那只鳥告訴我的,他說“你吃肉,我吃腸.”因為小民沒把腸子留給他,失信於鳥,那鳥報復我。這次就騙我說“北山山坡虎拖羊”,叫我去檢,我去了。
“唉!誰知把我引到那裹,就……”。
“失信於鳥!”楊救貧只聽說有“失信於人”的,不覺又好笑又好奇,便耐著性子問他,哪你懂鳥音……。
龔易昌立即回答:“懂。大人不信的話可以當面驗證。
“驗證?”楊救貧思考

使用高级回帖 (可批量传图、插入视频等)快速回复

nologin
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| 注册

本版积分规则   Ctrl + Enter 快速发布  

发帖时请遵守我国法律,网站会将有关你发帖内容、时间以及发帖IP地址等记录保留,只要接到合法请求,即会将信息提供给有关政府机构。
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